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要改变戏曲唱法及演员嗓音的现状,一定要破禁区。
什么是戏曲唱法的禁区呢?当然首先是咬字,其次是切音、归韵。你说这些东西好不好,我说好,但也不好。因为,我认为要批判地继承并加以改进发展才对。改革发展这谁都不会反对,但听听如今课堂上吧,在唱的问题上,严格地说,根本还谈不到批判地继承。
戏曲声乐,家底儿虽厚,但代代相传,逐渐流失,说来说去,也就剩了那么点东西,除了“字”,还是“字”。诚然,这是戏曲唱法的特点,应引以自豪。但我们自己对字中的奥妙,究竟又研究了多少呢,不能单靠:头腹尾,切音基乙啊昂江,喷口劲头把“奔”念成“喷”,把“奏”念成“凑”,还有叫别人嘴皮子使劲儿,提气,用丹田。
王楞仙、陈德霖、钱金福之《雁门关》
展开剩余86%如果就仅有这一些,那就没有什么可选择的余地了。你再去粗取菁,来个批判继承,恐怕就没啦!常听有人把字强调到几乎是单独存在的地步,却很少讲到声音,因为声音就是嗓子,而嗓子那是天生的,旧社会说没有嗓子的人,是祖师爷没赏饭吃,现在说这孩子没嗓子,条件差,不是好材料。如果把嗓子的好坏,强调到由天生来定的绝对程度,那末,根据戏曲院校历届变声后的存活率和数据来看,招生的质量就无法解释了。
嗓音好坏,大家有个说不清的理由好推,就是变声关。可是戏曲学员招进来,练了功后,很多变成罗圈腿来说,总该是训练的问题了吧!因为学生没有“变腿”关啊,并且我相信招生时,绝不会把这种腿形的学生招进来,而这些学生的家长,也不会都有罗圈腿病史。再说从腿型的检查来说,它比嗓音外露,常看到招生时,又是让踢腿,又是测量,又是扳,纵有失误,不会太多。
我为什么要从“字”说到“腿”呢,主要我认为戏曲演员,学员大多是在这“字”的训练问题上出的毛病,却从不肯到这个问题上去找原因。不少人关于“字”的说法,是既含糊,又偏激,而且还神圣不可侵犯,一点商榷的余地都没有。
中华戏校教学——拉山膀
唱歌的同志们,不妨回忆一下,六十年代末和七十年代初,大家唱所谓的板儿戏的情景,听上海不少唱歌的同志说,唱过戏连原来位置都找不着。中央音乐学院男高音李家尧先生对我说,很多同志唱戏把嗓子都唱坏了。
我们探讨了这个问题。字本身并不可怕,任何演唱艺术,如果不讲究字,那就等于哼鸣练习。可怕的是把“字”简单地与使劲咬划上等号,可怕的是把字从声、气及各种艺术处理中孤立起来,变成呆板、单一,并强调过头妨害别的艺术手段的东西,可怕的是把“必先引发其声响,然后辨其字面”(《曲律》魏良辅语)的次序颠倒过来。
还有其他一些关于过份强调字的弊端,在前面已经讲过,就不在这里重复了。下面我想再讲几点,来说明一下这个“禁区”是非破不可。(再注明一下,我所说的“字”这个禁区,是有特定的涵义的,乃是指我方才所讲的,所剩无几的那种对字的狭隘的知识和理解,而绝非贬低字在歌唱整体中的重要性,科学性,及艺术性。)
艺术的字,不同于生活的字。说得坦率一点,它绝不可能和生活里说话那样清楚(就是不能太清楚,注意一个“太”字)。但从另一角度来说,它又比生活里的字更加清楚。这样矛盾的话,怎样解释呢,说它不能像生活里一样清楚,因为生活里是说,艺术里的字是唱。即使白口也是如此。生活中说话大多对面说,不用方法,或自然的方法,那怕咬紧牙关,对方也听得出。唱戏的字要达远,就要比生活里夸张和放大,只有以声音为支柱才能做到。所以它要与声音结合,要讲求技巧,不能单纯地说字。
中华戏校学生之练功照
不要说舞台下面,上千的观众,就是教师在课堂里上课,讲解员在介绍展览,也必须要用点科学方法来发声。说它比生活里的字清楚,因为它夸张放大,每个音素都要交待清楚。以上还是从技术上来谈的,如从艺术上来分析,字还应该有意识地不让它太清楚呢。这个提法,使人大吃一惊。它既然是艺术,它就要美,而且要比生活更美。既然是美,它就有各种不同的美,有具体而清晰的美,也有抽象而含蓄的美。它们之间的变化、配合,才能构成艺术整体的美,给人以一种完好的美的享受。当你在云雾中看远山的时候,难道你会说,因为看不太清楚,就不美了吗?齐白石画的螃蟹,当中是大块空白,你能说他是“咬壳(字)不清”吗!
回到字的艺术本身来说,人们不是常常形容唱得好的演员,唱得“如珠走盘”吗,要把生活中各种不同声型的字,都变成圆的,就要对它们进行改造和艺术加工,有些字的处理,就必须和生活中不一样。所以,你如果说他不准,不清,也是可以的。这如同你愿意说,书法家的字,大小不一,笔画不清,还东倒西歪一样,没有人来干涉你。
但你如懂得对艺术的欣赏,你就决不会希望齐白石把虾、或蟹,画得和彩色照片拍下来的一样了。当然,前面说的只是艺术吐字中的一种类型,只不过用它来说明一下,既然是艺术,应容许有虚实等各种不同处理。有人虚些、有人实些,有人虚实参半。我认为梅兰芳先生的唱法,和西洋的美声唱法是属于以上这种类型的。至于欣赏水平和爱好不同,我从小就听说过,有人对梅先生的咬字,还有看法呢!我们不强求统一。
梅兰芳、姜妙香之《奇双会》
今天所以要探讨这问题,主要是为了要更快、更多、更有把握地培养出戏曲的唱工演员。犹如穿衣、宽紧可随各人喜爱,但你如给儿童做套紧身,把他勒死,妨碍他发育成长,那就不好了。因此,我们说如果撇开嗓音的成活不管的话,那末一个愿咬,一个喊好,那我们就也不必在此饶舌了。
梅先生在《舞台生活四十年》中说:“有了好腔,并不等于万事大吉,还要看你嘴里咬字是否清楚了,但有些人只顾为了吐字清楚,龇牙咧嘴,矫揉造作,就会有损舞台形象,给人以过火的感觉。”俞振飞先生在他的《振飞曲谱》中说:“……把声母韵母截然分开,头、腹成为截然两截,好像在唱两个字,这只能说在用反切(古代指拼音)的方法读字,而不是唱曲。而正确的处理,则要求声母与韵母过渡得自然浑成,不露痕迹”。这不也是说明字头不能咬得太紧、太死、过火,否则就无法自然浑成,不露痕迹。
我们反对那样的咬字方法,更反对把唱的人往那条路上去引,因为那样是成不了一个好演员的。并且太过份重字的人,最后会形成“各字为政”,丧失语调,平均使用力量,就不能很好地表现感情,就会使人有平淡、呆板的感觉。君不见京剧《文昭关》中,演东皋公的演员,他字比起伍子胥来,既咬得紧,又喷得重,但却永远屈居边沿。而有个别被咬字专家们认为大舌头,或者吃字、吐字不清的,却不乏是全国赫赫有名的大名角,而受到观众的热烈欢迎,这是值得我们深思的。
杨宝森之《文昭关》
我之所以要大胆提出,要破这个禁区,就是因为在几十年的戏曲声乐训练生涯中,实际上都是在和咬牙切齿、扯下巴的现象作斗争,而这些错误的根源若不去除和纠正,戏曲演员先把前面弄紧弄僵,再去练声放松,不仅是对大家时间的一种极大浪费,而你即使化九牛二虎之力把它解除,要成好角儿已经很难,何况这种错误,并不是那么容易解除,也不是人人都能改过来,特别一些认为学得很瓷实及嘴皮子功夫“深厚”的人,改过来以后,也很难做到那么真正的自然,并且还随时有旧病复发的可能。我就见过不少人,你给他纠正以后松下来,嗓子好了,可好日子没过几天,或主观或客观要求,他又去追求那种东西。所以说它的损失,还不仅懂在于耽误时间,而是耽误了好的唱工演员的出现。
最后我引用几句梨园谚语来表达一下我的观点。“不像不成戏,真像不是艺,悟得情和理,是戏又是艺”。我认为在字的问题上是否也存在这个道理,颇值吾人深思。
(《戏曲声乐教学谈》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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